顾长卫导演新片《微信时代的文艺爱情》现场摄影和DIT探班
陈东
2020-11-05 11:47
一、访问摄影指导杨述
问题1:《微信时代的文艺爱情》是您和顾长卫导演合作的第一部采用数字拍摄的长片,和过去的胶片相比,您在拍摄现场的工作方式有什么变化?
杨述:数字时代来临之后,电影工业的改变是挺大的,但是对于一个专业的电影工作者来说,这种改变时时刻刻都在发生。从黑白片到彩色片,到后来的每一代新的胶片,它都在不同的改变。现在数字化也不是终点,可能再过几年,甚至几个月,新的技术出来以后,还会改,我觉得从来就没有不改的,这个拍摄当中,有什么变化,那变化多了。不停的在变化。我刚刚开始接触到电影的时候,我们用的都是传统的感光材料的,传统指针式测光表,到后来的数字型测光表,所有一切都在变化。到底谁好谁坏。胶片有胶片的特点,但是你发现数字时代,也有很多非常优秀新的技术带来新的特点,比如说,现在所有的灯,都变成小型化了,自己去做好多小灯,刚才这场戏,你看前面那些灯,这些灯,你看屋内基本没什么专业影视灯具。现在都是小型化,因为数字技术的延展性,和它的特点,比如说城市题材的一些反光的、直线条的、布料的,还有玻璃反射的冷光和色反差,冷光和暖光交替的,还有暗部层次里面高光的,对比关系的,这些都是数字摄影一些新的特点。以前胶片不具备的,胶片的曲线和现在数字感光的曲线,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。
我自己发明了一个名词,我拍了几部戏之后,我总结了一个名词,叫色彩清晰度,所谓色彩清晰度和影像清晰度,和影像的大小,比如说拍4K、拍8K,我觉得都有一些不同的定义,甚至有不同的使用方法,不能说一个指标就能代表全部,色彩清晰度。我先解释一下色彩清晰度。
色彩清晰度我认为,现在数字技术它是把一块颜色,就像我身上这一块颜色,分成无数个小的单元,这个小的单元,因为是由数字电脑来计算出来的,所以这个小的单元里面,是很多像素组成的这种色彩,你的分辨率越高,它分解的也就越小,它可以无限制的分解下去,这块是红,这个红就可以被分解成很多个,越来越小的红。而这个胶片,如果这个红里面有别的颜色,比如数字机里面,这个颜色就完全是红色素和绿色素叠加,但是它把它分开,把它分解成很小的地方,比如说一个红旁边挨着一个小的绿,一个小的红,旁边挨着一个小的绿,但是每一个小色素它还是有红,那个还是一个绿,它叠加在一起,红加绿就变成黑了,就有点儿发黑的这种关系了,五个绿叠加之后。
可是胶片不一样,胶片就会融合,这个就是特点。胶片的特点和数字的特点就出来了,数字一旦有红,这种颜色就无限制的放大,这个红,你就发现他的红,经常被他的各种颜色放大,只要现在的色系,颜色都是更接近红色,中间要协调黑调,中间色的就越来越少。所以你发现数字机拍出来的东西,都是色彩分明,而胶片显得柔和,有很多过渡的颜色,这是我的一己之见。
我把这个色彩归结为它的数字的记录方式,和分辨率无限扩大,计算机越来越快,感光元件也越来越敏感,它就会产生这样的,它会对色彩越来越敏感。
清晰度也是这个特点,你看我们以前拍片子的时候,胶片它有一个人眼习惯的清晰的范围,就是到一定程度,这个所谓的清晰,比如说人的睫毛和人的皮肤,这在胶片里面,我能看着皮肤这块有点儿虚,睫毛这比皮肤这个地方清晰一些,人眼就可以接受了,在2K人眼主要的接受范围里面,就可以接受了。可现在数字机可以做到8K,这8K就产生了什么效果呢?比如说,你在原来的景深范围里面,胶片认为人眼睛里都是合适的,你还是拍我这张脸,这个睫毛也实了,这也是实的,比睫毛稍微虚一点,观众就会觉得特别合适。一点都不会觉得,这个画面清晰度不够。可是我的前面掉下一根头发来,在这有一根头发,在我的眼睫毛之外,比我的眼睫毛还清晰,虽然我的这个眼睫毛和我们的眼神都已经很清晰了,但有一个更清晰的眼睫毛,因为这个清晰度,现在到达8K的,这个清晰度是完全可以解析出来的,所以有一个比他还清晰的东西,那观众立刻就会觉得,你这个眼睛不实啊,这个有点儿发虚啊!这叫无限制的,根据清晰度无限的扩大,计算机无限的发达,越来越高清的,更加高清晰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,那就带来了新的特点,你对清晰度的要求,它可以被无限制的分享,只要产生对比,立刻就要改模式了。所以要解决这些问题,都要有一些技巧的。这就是跟过去胶片很大的不同了。像这些特点,作为电影工作者,包括摄影师,你必须要解决的问题。所以在胶片里面,它不存在,在现在这个时代就出现了,越来越严重这些问题,对焦点的判断,对色彩的还原判断,而且它有的时候需要在某种情况下,它要夸张,它反光的东西,金属表面的东西,玻璃这些直线条的东西,它会变得非常非常的尖锐,让你觉得虽然是清晰了,但是这个画面给你带来非常冷酷,风格电子感的东西,非常非人类的东西,非常现代、超现代,所以这些东西,都是要在一个画面,比如说你在非常柔和温暖的环境里面,你的直线条,你的坚硬反光的东西,一多了以后,一点都不显得温暖舒适,和你营造的情绪完全是不一样的背道而驰。那你就要解决这些问题了,这就是新的数字时代,带来的你的工作方法不同。
首先它是一个城市题材的电影,而且非常现代,现代有现代城市这两个要素,是如何通过影像来表达,就得观察了。现代的都市里面,空气的透视关系是什么,和农村的透视关系是什么样的,空气带给你的颜色色彩的差异是什么样的,咱们有很多,中国文化有修辞是灰头土脸,这个是怎么来表达的。比如说直射光越来越少,温暖的阳光越来越少,城市的反射光越来越多,速度、繁忙,这些都是现代城市的特点。混合的颜色,过去人类最舒适的人脸,已经多少代,多少万年看到的是火光和日光、天光,一个是温暖的,一个是洁白的。现在就不是,有各种各样的光源,各种各样的反射都是非自然的,这些东西你怎么把它组合起来,把它变成你的一种语言表达,这都是要根据故事来定的,但最终还是人的情感一成不变的,只不过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,用这些元素来表达人类的情感,这个其实挺容易的一件事儿,说起来容易,但是做起来,就是要仔细的观察,然后再模仿,再创造。
问题2:拍刚才那场戏时,我们在现场看到,人物的主光仅仅用了一个三基色灯,更多的则是依赖窗外溢进来的阳关在房间内的衍射和折射,效果很好,那这部戏在光线的设计上你有怎样的设计?
杨述:光线设计,对于一个职业摄影师来说,所谓唯美的东西,这些都不是我最终的目的,最终的目的,我们能够在这个工业里面,有一碗饭吃,我们认真的工作,完成这样一个产品,在这个产品过程当中,有对时间的要求,有对质量的要求,然后才是表达,才是艺术层面上的东西,像这样一个戏,对于专业的摄影师来说,对于时间,或者光影这样一个表达,这样一个气氛的营造,这是必须的。
对我来说,这就是我的职业,我要做不出这个,我还做这个干什么呢?这是我必须要做到的,而且是手到擒来的,真正对我自己的要求有两点,一个是职业上的要求,如何做职业人,另外一点,我在艺术路上,有我什么样的品位,有我什么样的审美,我愿意带给观众的,那是另外一点,首先我先做好,制片单位付给我摄影师的钱,我努力工作,我按时完成,又快又好的准确的表达这个电影,这是我首先要做的。然后才是多年积累的修养、审美,对这个事物的判断,对这个故事的判断,这里面加进去一些我对颜色的认识,对情感的表达,这些东西那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东西,首先我们做好那个。
问题3:我在现场看到,你的窗外并没有用蓝绿幕,而是直接悬挂了喷绘的平面布景,这是一种怎样的考虑?
杨述:我觉得,一是给制片方省钱,首先是这个。我作为一个职业的电影工作者来说,我能够花最少的钱,而且拍出来的片子,是别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效果,好的,这是我的最高境界,首先这是职业人就要有这种要求,这个没有别的目的,就是省钱。而且我有自信,能够把它做得滴水不漏,确实是不错,这很便宜,几百块钱一张。
主持人:而且我发现,它已经做了焦外虚化的效果。
杨述:这个窗口,这个街道里面的车还走呢,灯光闪闪,救护车都在动,将来这个片子,还有救护车、警车划过呢,就外面这个酒店,都是真的,你看着就跟真的一样,城市在动,城市的光在动。就几百块钱,你如果有智慧,你用心,你就可以创造。
问题4:我们知道,在拍摄剧情片之前,您在国外为BBC拍摄了很多纪录片,在非洲,在中东的战场都有,你认为这段经历对自己后来的剧情片摄影创作带来了什么影响?
杨述:影响当然是有了,那都是积累,那都是生活的积累。我拍过十几年纪录片在英国,也在美国拍过,但是也拍了三部故事片,在英国。其实万变不离其宗,像电影影视类的作品,其实创作思想,对一个摄影师来说的要求都是一样的,你怎么观察,你要表达什么,这些你经历的越多,你可能你的感受也就越多,我觉得这些都是一种财富。当然我不是说,每个人都应该像过去到非洲去打仗去,全世界我去了50多个国家,有非常贫困的,非常危险的,也有非常舒适的,都有。都是一种积累和资源,如果有那是最好了,没有并不是说,你不能创作出好的电影来。
问题5:在这部影片中,摄影师(镜头)在导演和演员之间扮演着一种怎样的关系?
杨述:我是帮助导演实现视觉上的表达,帮助演员来呈现他们的艺术创作,这就是摄影师的工作。至于如何表达,用什么样的境界去表达,那就是每个片子有每个片子的创作态度,有每个片子的立意,有每个片子的目的,或者说每个导演有每个导演的目的,有每个导演的境界,这些都是不同的合作对象,不同的投资人来决定的,这个就不能由我来决定,但是我当然作为摄影师来说,会有一定的审美态度,在完成这些工作过程当中,把自己的审美态度拿出来,这就是我认为的关系。
问题6:众所周知,顾长卫导演同时又是一位卓有成就的电影摄影大师,作为他的摄影指导,在工作中这是否会给您压力?工作中你们怎样的合作关系?光效、机位、景别等技术细节方面,他是否会给出明确意见?
杨述:他的第一部戏《孔雀》,后来就种种原因就再也没有合作成,从那个时候,那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,到现在这是第二部戏,我们俩在一起拍。挑战,和每一个导演合作都是一个挑战,每一个戏的剧本都是一个挑战,这和哪个导演没关系,这是对我自己的要求,每个工作来了,每一个工作它占我生命将近一岁,我一共才有几十岁,每个电影都将近一岁,所以我不能不把它当成挑战来做,那是我生命,就那么几十个,分发给哪部电影。顾长卫是我最敬仰和敬畏的一个老师,我们从八十年代就认识了,我们第一次认识,到现在三十多年了,我们一直都是挺好的朋友。但是在工作上,比如他的摄影作品上,我们每个人的境界都不同,在他身上我学到很多东西,所以他的地位和他的成就,这不必说了,我也希望,将来能够做成一个拍很多电影,像他那样拍很多电影,那么有成就的电影,那都是我们做这个行业的追求。在工作当中,当然要以导演为主,做摄影这个行业,我们的创作空间,有我们自己的天地,对于一个电影来说,摄影师的工作有很多很多,其他的行政的、管理的,对队伍的管理,包括对气氛的认知,这都是合作共享,和共同创作才得来的,你说一个摄影师有多么多么的伟大,没有天气,没有其他的各种各样的条件,剧本的、演员的、场景的、成本的,一系列的组合在一起,才能够成就一个伟大的作品。如果这些因素不具备的话,什么也白搭,除非是一个个人创作,电影不存在的,这是集体的贡献。
现场工作分工,跟一般的电影都很相似,比如说我提建议,或者说他已经对这场戏有很强烈的认知了,怎么拍怎么拍,都是商量着来的,大部分都是这样,除非在不太成熟的工业电影体系里面,才会有非常垄断的来确定,这个电影就要这样拍,这个机器扔在这,用什么样的镜头来拍,一般都不会是这样的。一般比较成熟的,各个部门,各个行业,各个职业,都有自己的对电影的贡献和认知,和建议,这样这个电影才会是共同创作出来的精品。
问题7:听说你们在这部戏里用了7、8款摄影机,这是基于怎样的考虑?多机型带来的多种编码格式对后期的素材管理带来了怎样的挑战?
杨述:先是作品需求,然后是迫不得已。作品需求,就是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拍摄方法,比如说在一个视景里面,我突然需要一个非常奇异的角度,非常奇怪的,冷静的观察的角度,我可能需要一种特殊器材,现在数字技术发达,就有很多不同小的器材,你如何用好它就是了,如何用好多个不同的媒介、媒体来拍这个片子,有好多种,有七八种。我们有一个国内非常专业著名的团体叫浩瑞阳光,我们跟他们合作。这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挑战,很多机型,很多数字的衔接和匹配,到最终呈现在大荧幕上,格式不同,色彩管理系统不一样,清晰度不一样,这样统一到一个大电影,未来几百、几十英尺宽的一个电影院里面的荧幕上,那是一个非常大的系统工程,你要把它整合在一起,这个要非常专业的机构,一个系统来帮我们做这件事儿。所以我们有找了这家浩瑞阳光这个公司,他们也是国内很著名的,这个是新兴起来的,这是数字时代必需的,有很多投资人觉得,胶片没了,那个钱我省了,有可能吗?这叫白日梦,你要想在这个行业里面,大家共同把电影拍好,你赚钱,我们做工,就得要尊重科学规律,你要赚钱,该花的钱,你就得花,你编不出,你吹不出,你也说不出你的电影来,这个电影就是一点一滴的辛勤劳动积累起来,才能产生一个产品,这个产品才能赚钱。说洗印厂没有了,胶片没有了,你就把这笔钱省下来,那有可能吗?时代越进步,越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儿。只不过分工越来越细了。
二、 对DIT团队负责人的采访(北京浩瑞阳光总经理 丁海)
问题1:不仅是顾长卫导演的这部《微信时代的文艺爱情》,包括同一时期开拍的另两位导演的重要影片张艺谋导演的《归来》、姜文导演的《一步之遥》DIT服务都选择了浩瑞阳光,这对你们有怎样的挑战?
丁海:艺谋导演拍的《归来》,是我们承接的第一个比较大的项目。它的特点在于,它是中国第一部4K电影,它的数据量很大,它的画面要求非常严格,那部片子是用F6拍摄的,后来在拍摄刚刚开始,我们就接到了邀请,顾大哥正在拍一个电影叫《微信时代的文艺爱情》,其实顾大哥是中国这么多年来,最有影响力的电影,比如说我们知道的《红高粱》、《霸王别姬》、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、《鬼子来了》这些电影,还有《孔雀》,都跟一个名字有关系,这个名字是顾长卫。所以我们接到这个邀请非常的开心。也是有个人的情结在里面,喜欢这么一位,这样好的导演。我们很快就谈完了所有的事情,就谈具体工作。他的这个片子,最大的特点是极具风格化,包括杨述的摄影,极具风格化,跟《归来》还不一样,它主机是两台艾丽莎,还有很多的机器,是根据他作品本身的要求决定的,比如说他需要很有生活质感的东西,需要灵活的去捕捉,种种吧,将来你们看到这个片子的时候,是很有惊喜的。针对顾导的要求,我们采取了很多的办法,他这个片子最大的特点,对于DIT部门来说,最大的挑战是他的机器非常多,少见的这种情况多,他用的机型非常多,这是他的特点,佳能的C300,索尼F55等,针对这种情况,去找相应的数字流程的解决方案。
问题2:这种多型号摄影机、多编码格式对DIT工作带来的挑战有哪些?
丁海:最大的挑战就是这种多机型拍摄,它的数据量本身是很大的。虽然它不是一个4K拍摄,但是因为机型多,还有一个就是顾导演拍摄非常的严谨,甚至到了严苛的程度,拍摄的量,要比《归来》这部电影大很多。基于这种情况,我们用了很多种解决方案,比如说在备份上,采用两种方式,一种是安全性非常高的,永久性的备份,就是ITU那种磁带备份方式,还有非永久性的备份,硬盘的备份方式,保证素材的安全。因为素材的安全,素材资产,是DIT首要资产,没有安全就没有一切,它基本上就是DIT工作人员的生命线,如果安全出了一次问题,这个人DIT的职业生涯就基本上结束了,我这个DIT公司也应该关门了,所以这个对我们压力是非常大的。它这种多机型,我们在备份上,首先这种永久性的备份,这是两份,放在两个不同的地点,备份之后,放在两个不同的地点,这是一个。第二个,非永久性的备份,就是保留一定的时间长度,制片部门,给剪辑指导那边都是保留相当一段时间长度,首先在安全上进行绝对的保证。
还有一个就是转码,刚才说了备份,现在说转码,多机型之后,最后呈现在大荧幕上,它是一部完整的电影,虽然你是用多机型来拍摄,但是最后你不能强烈的告诉观众,我这个是多机型拍的,不能这样,要统一,包括这种C300,甚至有的佳能5D3,因为它灵活,在街上捕捉,支一个大机器,它可能就出问题,演员的状态,或者说那些非职业演员的状态就不一样了,要把这些所有的东西,都最后统一到大荧幕上,而且看起来,好像是一台机器拍的,这个对我们来说的第一个挑战,首先要转成这种小样,给剪辑指导这种小样,首先要统一,因为小样Daily这种东西,剪辑指导拿到这个东西,转了一个很一致的东西之后,他去剪辑给导演看,导演看完了,再给其他的主创提意见,好多大导演都有一个习惯,就是找很多有名的艺术家来给提意见。虽然是多种机器拍的,最后你转出来的东西不统一的话,这东西就很麻烦,大家看这个电影,将来一放,因为他不知道最后上映是什么样的,他也不知道后面还有DI流程。看这个小片的时候觉得很不一样,无从提意见。提意见,就是提技术性的意见,把注意力转移了,不是作品故事本身了。所以针对这种情况,转制的时候,一个是格式的统一,再有一个就是颜色的统一,各种机型都是不一样的,我们针对这种情况,顾哥和杨述也都来到我们DIT部门,亲自过来的,去帮助设定一些固定的参数,我们把现场拍的东西,挂上设计的色彩模式,设计很多参数,在色彩方面,相当于这样的场景,我们以后就用这个,最后统一之后,我们以后见到这种场景,日景、夜景、外景、内景,然后就用这个参数,然后再根据今天现场拍的情况,灵活再进行一些小调整,每天他们都调整,色彩要调整,顾哥还有杨述,看到都是统一的东西,剪出来的东西,让大家提意见的时候,导演在看的时候,不会因为这个色彩偏差,或者跟导演现场看到的不一样,和摄影看到的不一样,不是那个样子,所以这方面做得比较好,现场色彩管理,这也是DIT部门,应该做得一个工作。
另外,阿莱原始拍的时候,就是LogC的,看起来是灰灰的这种东西,灰灰的东西,其实它不是一个最终的呈现,它要保留一个色彩最大的可调范围。一般平常都是挂一个rec709,绝对不能够把灰灰的东西,拿给剪接,或者拿给将来提意见的专家,我们还是在色彩方面,把它还原成导演现场看到的,甚至比现场看到的还要漂亮,反正到主创手里,是一个很舒服的,或者更符合导演最初的设想和现场看到的东西,这样一个结果。
问题3:一般来说,大家在现场最多做出一个rec709还原的效果,那你们却做出了40多种色彩模式,他们是如何产生的?
丁海:反正我也不怕得罪其他的摄影师,我是觉得中国在很长一段时间,在过去很长时间和将来很长时间,很难在电影摄影领域有能够超越顾大哥在我心目当中的地位,确实像你说的,摄影大师,要求严苛之极,就是说他带着很多部门的人,一起坐到DIT工作间,剪接指导,有摄影指导杨述,剪接指导是点点,一起拉出来很多场景,就是以前拍的素材,拉出来很多场景,然后说这个我希望要一个什么样的调子,硬点儿、软点儿、黄点儿、蓝点儿,反正就是色彩方面,每个人都提意见,杨述、点点,还有他的导演部门的意见,就是顾大哥坐在那,我们做了四十几种,你看到他的那种状态,不是说行了,就这样,很满足的走了。出门的时候,还是在琢磨,要那样就好了,会通过杨述,因为他每天拍的特别辛苦,他不可能天天来到DIT工作间,他就会通过杨述,通过其他部门,你们再那样一点,很多细致的东西,我说那40种,有固定的有那么40几种,每天还要根据40几种放上去之后,还要进行细调,他们每天很大的一部分工作,其实是做这部分工作。就是说导演第二天没有打电话来,剪接那边没有打电话来说,你们那个再重调一下吧,这个我们完成任务了,这个确实一方面跟这样的导演去合作,去半岛电竞官方 ,确实我们学到很多东西,对我们DIT的工作态度都会有影响,是这么一个过程。
问题4:从导演工作方式上,聊一聊顾长卫和张艺谋在工作方式上的差异?
丁海:张导他的工作非常多,也非常忙,他应用的时间,应用的非常好,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看他在疯狂的工作当中,没有什么别的爱好,没有其他的闲暇,其实他也不是不看回放,因为在现场的时候,我们在现场有监视器回放的录制,会给他回放,他就是现场其他人员在做别的工作当中,他就会去看昨天拍了什么,前天拍了什么,我们工作人员都会给他调出来,因为那个现场可以存储十天八天的,包括为了演员连戏,那天拍的什么情况,抓紧一切时间在看,甚至吃盒饭的时间,还在盯着监视器看,比如他在收工之后,他还有其他的很多事情,像你都知道的,京剧的演出,大剧院,很多很多事情,他会利用车上的时间,还有其他的活动,中间的时间,去拿着我们给他当天转制成的小的文件,他就会看,今天拍了什么,昨天是怎么样的,明天要干嘛,他是这样一种工作习惯,而且张导拍戏的习惯,每天工作时间,不一定很长。他可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琢磨,在别的活动当中,拍电影的时间不是很长,按点收工。顾导是特别较劲的一个人,他工作的那个状态,一遍一遍的,如果说杨述,大家都没有找到他的感觉,今天比如有点儿时间,早点儿收工了,他会盯在DIT部门,我要跟你们一起做这个事儿,他是极其细腻细致,很严谨,所以工作的习惯不太一样。
问题5:这部影片DIT的主要系统构成和工作重点是什么?
丁海:这次的工作设备,是跟《归来》不太一样的。我们仍然采用比较先进的备份转码这种器材,包括顾哥对我们有很大的支持。不一样的就是现场调色这个地方加大了力度,在《归来》的时候,还没有特别强调这个,在这个片子当中,不调色要求可能多了,所以说我们加上了调色系统,工作的比重也是占了整个DIT工作当中非常大的一块,基本上是这么一个情况。
问题6:《归来》选用了索尼的F65,《微信时代的文艺爱情》选用了阿莱的艾丽莎,从后期工作流程的角度,聊聊它们各自的特点。
丁海:像我们在转码过程当中,现在F65这边,大概60桢/秒,阿莱这边可能70桢/秒,转的更快。F65的时候,我们可能在一些低照的情况下,最后转完之后,可能会看到一些噪波,阿莱就没有,但是那个噪波,就是说如果用原始RAW,到了后期公司再去调就没有那个东西了,只是我们在转码,给出来的小样当中,你会看到一些,低照的情况下,会看到一些,但是我们进行过测试,就是拿到后期公司之后,原始拍的raw文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,所以你就会发现各有特点,现在可能这个更多的是摄影师本身的追求喜好,和作品本身的要求,他会去用哪种机型来拍,然后我们去针对这个,我们哪个都OK,都能找到相应的解决方案,包括
RED,因为这次,包括本组还有姜文导演那组,除了用阿莱之外,也都先后使用了RED的产品,所以我们都有很好的解决方式。
(结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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